法國人的地鐵讀書情結

記者 何蒨

法國地鐵上的閱讀者 何蒨 攝

　　在數字閱讀的風潮之下，法國人可能是世界上仍對紙質書保有難以割舍情結的民族之一。要確認這一點并不難，只要在巴黎地鐵里兜一圈，你就會發現不少手持一本或厚或薄的紙質書、在人潮洶涌的地鐵車廂里或站或坐、內心投入另一個世界的法國乘客。

　　巴黎的地鐵在最近幾年陸續迎來了新舊車型的更換，有些游客比較多、景點比較著名的線路已換為無人駕駛地鐵車型，其他線路的車型也越來越現代，可以容納更多的乘客。一般來說，巴黎地鐵早晚也有高峰期，人多時人擠人、人貼人，和北京地鐵也不相上下，但即便在如此擁擠狹窄的情況下，法國人也能堅持手持一本書，不忘閱讀。

　　總體來說，巴黎地鐵里大部分的本地乘客還是喜歡戴著耳機聽音樂，或是低頭讀書。在車廂人不多的時候，有些乘客喜歡坐下來專注的讀書，用閱讀把自己和旁邊的乘客“隔開”。如果車廂人很多，有些乘客會嘗試把自己縮在某個能夠穩固站立的角落，或者一手扶著扶手，另一手捧著書。有的人同時戴著耳機、捧著書，在擁擠的車廂里為自己建立了一個徹底隔絕的小空間。

　　事實上，來過巴黎的游客應該都知道，巴黎地鐵絕對算不上令人舒適的閱讀場所。先不說巴黎大部分的地鐵站都比較老舊，走道、臺階和站臺時常散發著異味，站臺邊上的高臺還是流浪漢最喜歡的過夜場所，走過他們身邊，就能聞到長期沒有洗澡的味道，有時還有濃重的酒氣。巴黎地鐵的氣味甚至還成為標志，被世界各地的游客調侃。

　　巴黎地鐵里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，比如在空間允許的情況下，盡量避免乘客之間身體接觸和目光交叉，避免大聲說話交談和打電話。但也存在例外的時刻，巴黎地鐵站和車廂里經常有表演者唱歌、拉手風琴，經常是一些非常具有法國風情的歌曲，特別是擁有地面上高架橋路段的6號線地鐵，這是手風琴藝人最喜歡的線路，乘客可以一邊聽著充滿巴黎風琴的曲子，欣賞窗外不遠處的埃菲爾鐵塔，這也讓6號線成為巴黎地鐵的一道獨特風景。

　　瑪麗娜是一個典型的巴黎姑娘，她很喜歡在地鐵里讀書，利用這一點點交通時間讓自己徹底“淪陷”在一個想象的世界中。她風趣的表示：“巴黎地鐵的味道很差，環境也不怎么樣，但我卻很喜歡在地鐵里閱讀，雖然時間很短，但精神很集中。當我離開車廂走出車站，回到地面上時，仿佛剛剛從一個想象的生活與角色中脫胎換骨，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。”

　　為了紀念巴黎人在地鐵里閱讀紙質書的習慣，一位名叫奧黛麗的法國攝影師甚至發起了“地下讀書俱樂部”計劃，用鏡頭捕捉那些在地鐵中聚精會神讀書的乘客，特別是女性。她表示：“我渴望用鏡頭捕捉今天這個時代中閱讀的力量，特別是一本小小的書籍如何能夠將乘客徹底吸引其中，哪怕我們身處擁擠、混亂、氣味糟糕、甚至充斥各種噪音的車廂中，我們總還能被一本書保護，短暫的與這個嘈雜的世界告別片刻。”